2012-06-30

說夢 2012-06-30

我說,曾經到了某大學裡,有人帶我去主機旁邊,讓我在終端機上隨便操作。有個應該是個不得了的繪圖程式的,可以畫出一個高高立體的澄金尖塔,上有流動的色彩。從前以為很有趣。

對,就是現在看到前面走著的那個身材矮小的女生帶我去的,我又跟著她到開放的電腦教室。感覺比印象中破敗許多,外面起了大風雨。我來這裡就像安親託育。這回我覺得不好玩,自己先走出門。外伸的屋簷下也站了些走不開的學生,有人索性淋雨,從側邊的車棚牽了自行車,踏過泥濘離開。

苦紫的天空,響著雷聲,閃電頻次不低,但這座樓的外延這麼寬廣,人們都不覺得閃電會打到自己頭上。

雨一直下,除了躲雨沒別的事情做。我走進建築的其他部份,發現正在辦桌。一扇門之後,我只是探頭稍窺視,隨即一大袋,半個人份量的生豬肉就給摜在門邊檯子上。這裡怎感覺陰綠陰綠,地面、牆面也不見綠色磚貼,許是陰森吧!

到了一處大(禮)堂,應該就是辦桌要開席的地方,並沒幾個人在那裡準備,燈也只開有人活動的一小部份。我轉身要走,後面竟傳來「Zedok the Priest」,只是起始和細節都聽不大清楚。疑惑為什麼要放這樣的音樂,至少,在這時,沒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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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另外兩女,拿了便當上一張大桌。便當一共有六份,且不知內容為何。一時裡,因為沒有先講好,搞不清楚怎麼分。

於是,好像很自然地,在場的人就「為」不在場的人瞧瞧,便當裡主菜是什麼。看來都是炸物。我(獨斷地)說,「這是雞腿、這是魚、這是(豬排),各兩個。」旁人之一隨即答道不要雞腿,好像說的「雞腿是你們男生吃的」這樣的話。另一位則沒意見。

還有未出現的三人,我(獨斷地)解釋如何分派。既然未到的三人 A、B、C (這時拿出一張大紙畫了類似座位表的東西),現在自己要哪個就先拿哪個。其餘的三個自然是給他們的,也無關剩餘三個便當的分配,可以「不是」現在分配的問題。邊說著邊把 A、B、C 一併圈起來,表示他們是同一個集合:還沒拿到便當的集合、餘下三個便當自己分的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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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咪進貓提箱,安在車後,騎出門。先進入一帶荒涼所在,路面土塊突突凹凹間生乾芒草。一條「卜」字路線,「卜」字點筆位連出另條蹊徑;「一豎」則是路盡,似乎還連著田埂,進入稻作之間,總是走不得。於是我稍繞回,走橫向聯絡道,街上一處稍熱鬧。

這兒似是交通要衝,縱然荒山野嶺,也開了幾家商店,還有枝紅綠燈交通路口。或者是為了教人不要衝太快,接著就遇到幾十度的陡坡,一路往下幾公里的,裏面又有幾個彎道,速度太快實在不好。

路口有個雜貨店,店主看是坐在門口發呆納涼,見我到號誌前停止線上,喚了聲,我轉頭過去,「你那裡面原來是貓(嗚)哇,剛剛在騎車沒看清楚咧!」我只笑笑,沒答應。綠燈了就動身。

我拿捏不定要尋原路簡單結束周遊就回家,還是多繞繞。也沒想到這條臺地幹道往上頭是怎樣的,可以去探個險,偏想省些力氣,就過了紅綠燈往下溜。一路夾著煞車,直提醒自己別溜太快。我就想著,總有幾輛車會因為來不及反應,順著幾何切線在轉彎處飛下山坡去,但從來沒見過、聽過這樣的邪事。估計是滿心詛咒只想害人。

直下之間,我保持慢速,也好閃避路上攤販。他們有的賣瓜果,有的賣風景區紀念品,有的賣古木雅石等,全都在路肩一線上。

這下坡彎路的末三分之一處,有個杈出,走一條小丘的稜線,我順勢彎進去,卻不見有什麼意思。有不少車行走進此境,全都慢下來甚至停在路邊,中間只剩很勉強一輛車可過,又雜有攤販、下車吆喝停車指揮的許多人,更使車流打結。看是人流勝車流,竟是全都沾著不動了,前後牽制。我這時想要掙脫回原路,抬頭望去,那路似已在天邊,陡地拔起,竟然這一段下降渾無所感。

好不容易上了幹道,要原路爬坡實在太拼,只好續行,這下只得繞遠路。

中間進入一家麥當勞,點的什麼不記得了,大概只是一支蛋捲冰淇淋,坐下來休息,貓籠擱在桌上。貓在籠子裡好像很可憐,應該是可憐吧,顛簸半日又沒水沒食物的。牠站的墊板翹起來,隔了一半空間,貓竟然只得屈就半籠縮著,也難怪乎提起來特別吃重。伸手進去把墊板壓回原位,貓才似乎喘一口氣地,眼神悽迷,趴下。

隔壁桌有一對情侶。女生坐在與我同位,男生在對面。兩個沒點東西,就是在速食店裡面對面坐下,四隻手纏在一起,額頭相碰不知道說的什麼情話。女生不時看了看我,不知是好奇寵物箱還是嫌惡把小動物帶進此處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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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和前段有關,也許是無關的,已經在自家裡,看見門口架起腿脛高度的木樑,為防狗隻闖入的,整個平倒在地。我要在一旁,穿著淡黃色的「小精靈」幫忙插回固定鐵芯,一舉將前欄安回原處。小精靈約二三尺高,沒有翅膀,但通體似薄紗的黃色,也看不見臉,像發著淡淡的光輝。這裡修復以後,他們便全部消失了。我覺得好累,自回房睡一通。

待醒覺,屋裡像是多了許多房間,也多了許多人。拉開門,一間隔一間暗綠色房門整整齊齊,其間有奶油色的牆柱。牆面也是奶油色的,地面不知是為膠面還是鋪了地毯,像是啡色。是多了很多房間,這裡變成一處民宿了吧。 有個人(?)來說,「出房間得鎖門,看好了自己鑰匙是幾號,帶上記得別弄掉了。」我看看每個門都一個樣子,連鎖頭也是一個樣子;再看看自己手上的鎖匙,卻是支一字起子,也難怪我這間叫作「 11 號」:鎖匙孔兩邊做得稍突,各別看來就像數字一,合起來正是個「11」了。這樣一來,其他房不也是 11 號嗎?

2012-06-25

說夢 2012-06-25

學校場景,在看來是實驗室的空間裡,約六到八個人共桌,湊成一組。

我本來待在某組,和一桌女生同一組,女生都一派不搭不理樣子,我又換到另一組,只有五人的。這五人,加上我就六個了,要算是這個實驗班上的弱勢,也算一個鬆散的小團體吧。

(本段嘗試以印象復原)…下了課,走在 校園道路上。不知怎麼的,我碰了身旁的同學,他手上的筆電飛出去,落在路上,一輛休旅車正好開過去,好像沒壓到。我對不住得很,要趕忙去撿起,又來一輛凌志(!),從螢幕背蓋上碾過去了。

我這時撿起同學的電腦,螢幕顯示還完好,打開是個五花繚亂的奇摩首頁,奇怪的是畫面有點旋轉,整個畫面是歪的,但比正常要小,許是網站搞花樣;外殼看不出甚遭損傷,還是晶亮寶藍色。我上了一輛車,是另一位同學開車的,我問他被撞的人情況怎樣?他說,壓成那樣都沒救處,當下就死透了。我聽了著實一嚇,心裡很難過,到教務單位辦了退學後開始「逃亡」,從校門口坐著(我的)三輪嬰兒車或「搖搖車」之類,靠兩腿划動前進。

這嬰兒車運動性能很差,我後來發現稍抬起前半部,只以小後輪著地似乎比較快比較靈活,腳的動作也比較放大幅度。旁邊很多人騎摩托車很快地超過我。

這種「行進」的夢,好像賽車遊戲,或者加入「被追逐」的元素,還記得有夢過,但主要關注的重點,夢夢不相同。

2012-06-20

說夢:屋裡的灰狼 (2012-06-20)

片段。

在一個類似圓形的,騷包的紅屋子裡 -- 怎麼騷包法?牆上類似聖誕老人紅和白絨裝飾著,又像貼了許多玩意和照片、海報 -- 稍後進來幾個女子,是遊客還是相識的人我就不知道了,他們並沒有多少動作。

屋子的一角是個打通的,相對於這房間的入口在左手側,連著一條不長的走道往一扇門去。這走道稍緩上坡。在開口的左邊是幾個木樁,粗樹幹段,看來是擺在那裡擺著陰乾的,和兩張橫擺成 L 形的長桌子。長桌,就像一般活動空間會置買的普通鋼製連木紋貼皮辦公桌,切屋子內圍成的的環於一角,換句話說,在那走道連接屋內圓圈空間的邊緣,隔出一塊方形缺弧的地盤。木頭就放在桌下一帶,並不是很高的粗樹幹,而是木輪。

兩三回,從那門開個縫,出來一匹淺灰色的狼。頭一次我看傻了,那畜生只是逡巡一陣又躲進走道接那一扇不知名門前的暗處。我應是站在圓圈的邊緣,好奇地窺探陰影處,狼便竄出來噴哼、顯得帶些敵意。觸手可及的桌上我抽了枝約二寸直徑,約二尺長的光木棍,朝狼灰舞,要把牠趕跑;又在桌上交疊陳列的棍棒之中,選擇另外一根木棒,或者稱木板,上頭除了可供抓握的地方,無次序地凸出長釘。

我於是放下方才使的木棍,取了這狼牙棒,在圓圈外的地板上猛力頓擊,吭吭刺耳,就是要引那狼再來,我便要傷牠;那狼顯然進門裡去,這門又微啟,狼探出頭來,瞳孔的一點點光從陰影裡望出,看不出是藍色還是綠色。我想牠該是知道我手上的傢伙不好惹,我想牠是在門口坐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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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前一天裡,曾對不識好歹的鵝揮過棍子,警告牠們退遠些。人長久以來慣於揮舞短兵器,鵝倒是不盡然在夢裡就變成狼。

2012-06-19

雜談 BWV 812 的阿勒曼 (2012-06-19)

老巴哈《法國組曲》d 小調 BWV 812(特別是 Allemande)和同調性的 BWV 811-Allemande(於《英國組曲》)之間有沒有內涵上的相關性?

曲式相同(但《法國組曲》是不帶前奏段的)、調性相同、主觀感覺味道也有些相似;BWV 812 Allemande 的旋律似乎較為狂放。

對作曲者而言,調性常常是有意涵或「色彩」的。如我不能回溯在哪裡曾讀過說,史克里亞賓(Alexandr Scriabin, 1871-1915[1] )就認為十二音列上每個聲音都有獨特的色彩,作曲家對各調性有他一套視感(vision)。這還滿玄的。

我曾在笛卡(Decca)錄音帶的中文解說頁,讀到有關《布蘭登堡協奏曲》第五號(BWV 1050),第二段(h 小調,Affettuoso)的敘述,大旨是說對老巴哈而言,h 小調是個憂傷悲愁的調性。[2] 在此章中,獨奏樂器之間(通奏低音、第一小提琴和橫笛的三重奏)的對話,直可以「肅穆雍容」來形容。

順帶一提,它的末段 Gigue 節奏和動機不像《布蘭登堡協奏曲》第五號(D 大調),BWV 1050 第三段(Allegro)麼?


圖像來源:IMSLP。[3]

比較 BWV 812 的 Gigue 開頭:


圖像來源:IMSLP。[4]

二者間似乎存在有深層的連結,都是弱起,節奏和動機模式類似;差異在因曲式所定節拍,和調性(平行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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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n.Wikipedia: Alexander Scriabin [LINK].
[2] 霍格伍德和古樂協會樂團。錄音帶內附中文解說, 作者 / 編譯者不詳。可參考
博客來(全集六曲;暫無法購買)[LINK];Christopher Hogwood, et al. (the Academy of Ancient Music, AAM), 1997, 2 CDs. Decca B0000042HK. On Amazon [LINK]。
[3] Typeset CCARH; IMSLP complete score [LINK].
[4] Bach, Joh. Seb. (1895): Bach-Gesellschaft Ausgabe. Bd. 45/2. (Sechs Suiten für Clavier genannt französische Suiten) Ernst Naumann (Hg.) 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 S.92-93; IMSLP, complete score [LINK].

說夢 2012-06-19

不小的片段:

在中學的教室裡,有個教官在帶課,是不是軍訓課我不知道,講的是什麼也搞不清楚。

我的筆記本上,照著那教官講的,抄了兩行數字,應該是電話號碼。前頭有個記號(聯絡人的代號)。忽然,那教官說話出不了聲,勉強我就在旁邊,聽得見他說「…記一下電話」—「已經記好了」,我站起來,攤開筆記本拿到他面前。我想他的意思是幫他打。

我有些羞恥地看自己怎麼如此巴結,好像其他人都酸瀝瀝地,眼光都糾著我不放。

後面的人一個接一個傳來掃把、畚箕、長夾等學校掃具,同樣的堆在一堆,從我這第一個位子往後排。他們把所有的東西都傳到前面,傳到我手上,得要我起身去再分配。這是稍後要去集中放置妥當的。我離開教室去上廁所,要上大號。

樓邊的廁間門傾倒,我可不好意思這麼開放地方便,上一層樓也一樣。有一間廁間對著射入的光線透出幾個男孩子的身影塞在一間裡,還連連咆哮推擠,真不知道在搞什麼蒼蠅。原來這些惡性小孩把門踢壞,為了宣洩他們對學校的不滿,破壞廁所門。光會亂踹發洩體力,還扯破嗓子亂吼,幼稚。總算到無人的高層樓(「五樓」)找到可以使用的廁間,裏面有一面明亮的大鏡子放在地面上,可以很清楚地在鏡子裡看清自己排泄的樣子。難為情麼?是有些,但是這是個私密空間,倒是還能忍受這樣的佈置,還「不太過於難為情。」把自己弄乾淨了便推出門,同樣是靜悄悄地沒一個人在這高樓上,離有教師有學生開著燈的課室足隔了兩三層樓—或者更遠。

還好開在樓層左右側的出口沒有關起來,我才得以上廁所;還好廁所上完門還沒鎖起來,才能離開這層樓。似乎有在高樓上被鎖過的經驗,或者,總找不到開著的出口,那種慌張的感覺由來,竟是不知自己如何到得了禁止的區域。犯禁。

回到昏暗的教室—這是在一樓的樣子—,地板中間有蛇影,我一驚忙退回牆邊摸索日光燈開關。。真可惡,那些人見我不在,就把那些掃具全數丟著。算了,我也留到明天,找他們一起搬吧,不要自己苦哈哈。(才去上個廁所就下課、放學了,怎麼會這樣,我有些疑惑和悽涼,他們不當我是一回事,連個留言也沒有。就算沒開燈,天還沒全黑,黑板上寫了字還能辨認。我不就看到兩邊經常留著的無趣字樣?)

再一瞧,教室中間的確有條灰綠色的大蛇,而我的座位—教室內側離窗第二排—旁,最邊邊的一張桌椅底下,捲著一條更巨大,暗綠色的蛇。白貓試探的腳步走過去,拍拍又抓抓,我眼看著蛇漸露不耐,吐舌信並噴氣警告。我喚貓兒「來呀!來呀!」卻不理我。我這才見是隻稍帶黃斑的白身貓,尾巴是棕褐色帶環紋的。1 接著也見到我的大白貓也想去逗弄蛇,趕快在整理的包袱裡騰出一塊,喚貓快躲進來,整理好就快回家了!

白貓才塞進袋子裡,又一群人進來,原來是我那些同學。有人手持棍棒,便打了我見到的第一條灰綠色大蛇。那蛇的身驅上有多米諾牌的圖案,打死了。那人以長桿舉高死蛇,中間掛著兩端垂下,癱軟還滴著暗黑色濃血。他們正要去打另一條,我忙制止,要所有人一同退出教室。走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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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正是昨天見過的一隻浪貓入夢。

2012-06-18

說夢 2012-06-18

到後山的某個城市,市場口,找到一位長得像 Janet McTeer1 的大娘顧的饅頭攤子,一粒饅頭要二十元(?),是大約手張開來大小的長形大白饅頭。這饅頭咬下中心略感結實,還嚼得動,整體來講「並不覺得沒蒸熟或者沒發全。」還向她買了 Canon EOS 600D 雙鏡組,機身含 1855 Kit 鏡一個盒子,又 55-200mm 鏡頭在另一個盒子,付了兩萬二現金,自覺很便宜。

拿著一塑膠袋饅頭和一個手提袋裡裝著新玩意轉出傳統市場,離開紅紅綠綠的鬧區,在灰灰的大街上走。這個城市像是(在先前的夢裡)來過,這回自在得多,走在對的大道上,來往車流不多,我甚至能在相反方向的車道間輕鬆來往安全島;不同於以前的惡劣經驗,走上沒有人行道的地方,給車子逼得像誤闖城市的小動物(的確是誤闖城市!)亂竄,差點沒給車子撞上,也要給摩托騎士們圍剿了。望著灰色的長壁,一段城市中心的圍牆,我不知道它的功能,望著它,上頭有孔洞透著如日照下的葉綠。我找個花壇停下休息,手裡的物品擱在上頭。

想要隨便先拍點什麼當作試機,取下鏡頭接口蓋,這卻像自動鉛筆,還真是自動鉛筆的筆尖!一個細管子,拔掉筆頭,轉上同樣細乎乎的鏡尾。這麼細,簡直跟個針孔沒兩樣。我望著遠處的摩天樓,又拿了長焦鏡來替換…

在珍寶客機的駕駛艙,(透過監視器),看到後面的一「車」小朋友,在老師領隊(?)下,做戶外教學。

「以前的小朋友都玩什麼呢?」(老師開始示範傳統童玩)
「現在的小朋友都玩什麼呢?」
「嘩!我知道!我知道!」

小朋友們競相拿出五光十色的玩具米仔:會發電光的遙控車、遙控飛機、機器人…,大聲嘶吼不知道在說什麼。帶領小學生就是這樣,和幼兒差不了多少,不必太在意細節,他們自己也不在意,興奮起來呼嚕亂說似乎也能彼此理解。

我大概是把飛機開上天繞一圈下來,要不就是光在地面滑行,讓小朋友體驗搭飛機吧。圓弧形狀的滑行道,遠端高起來,慢慢下降到近端,直到近泊位區是水平的。距離都頗巨大,但以相當高速繞行的機器,要停下來可不容易,又不能高速煞車,滑行道又是橢圓形的,不能放著滑到底。只好很技術地一再拐彎,拐了幾個也沒數算,是拐了很有一段時間。最後飛機慢下來,緩緩接近泊位,牽引車開過來,和鼻輪輕輕「撞」了一下,換它拉著飛機走。

我的機長任務如此算是結束了,飛機停得斜斜,地勤人員說,這不礙事,空橋能自己移動,不用非得放正。有人拿來機長便當。「先跟你講清楚,裏面有冰的東西,有曬過太陽,能快點吃快點吃掉。」我打開紙袋,見一盒掌心盒「哈根達斯」和一包褐色的飯包(油飯?我認為是粽飯),便說「沒有液體飲料嗎?」拿了便進機場裡找位子吃午餐。

好多年輕人,都是輕便夏天裝束。我跨過堆了背包佔位的長條椅,摸上一張臨著半空平臺邊的無人餐桌,往下望是更多的餐桌餐椅,好一個大食堂!一旁有幾個佔位的年輕人,扔來不屑的眼光。我不理會他們,吃手上的機長便當。先是那盒曬了太陽的冰淇淋,紙盒已經疲軟,內容融化不少。這是「淡水八里芒果」味,波爾多色的包裝。可能是沒了口感,我不覺得多美味。

快節奏結束眾目睽睽下的克難午餐,我起身離開,身上沒什行頭。左前方來到一間書店,想進去坐坐;右手邊是玩具店,看看幾盒樂高(Lego)積木玩具,新產品有個「米豆的呼喚」主題,只是一個人偶站在一輛玩具吉普邊,在一片玩具綠地上發呆「呼吸原野氣息」,這樣就叫作「米豆的呼喚」(Call from the Meadow)。大概有五六種大小組合,最小的,光人偶和一塊綠地(、和一株仙人掌之類)要三百多元;再大一號不知多了什麼又貴些;中間尺寸,帶吉普車的就要五六百去了。這樣子在航廈商店街裡摩肩擦踵,和辣妹眉來眼去的;又一路上昏暗只打上飛動的霓紅燈,感覺很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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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MDB: Janet McTeer [LINK]。

2012-06-17

說夢:小車上路和頭痛 2012-06-17

我在一輛紅色(?)幼兒模型跑車裡,靠雙腳划動前進,要往機場去,路程迢迢。

本來騎的是機車,一路恍惚前行。大馬路旁都是類似溼地的綿延草堆,遠些也有成林的墨綠色蘆葦叢。我的目的既是機場,就走上往機場的路。只是在某個不注意的所在,換成幼兒車。一樣前進,一樣自在,只是比較慢。

要去哪裡?我還在抉擇中。我甚至不能確定說出想要去哪裡,又想,或許去港、澳走走。雖然人生地不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好逛,好處在可以去去便還。

途中有個路口1,路邊告示要求來車熄火十(數)秒後再啟動,我照做了,引擎卻像停不下來似的,只是低聲震動。此處離機場還遠得很,管制倒是不少。我看別的車子沒減速照走,他們大概把那解讀成慢車道看的指示牌。

接近機場外圍,我划著前進,走馬看花。有對中年夫婦邊走邊拉扯像在爭執,男人脖子上掛了台 (D)SLR,我怎麼一眼看機身上就像是 Olympus,一眼看就像是高階 OM,老玩家吧,經典 SLR 不離身。

忽然視野餘光見高樓半空中鋼筋落下來了!一根「轟」、二根「轟」…四根鋼筋打在頭頂,頓覺好暈,連著還有幾支打在身上。背後走著幾位小姐之一,頭上挨了一根鋼筋砸下,隨即暈倒在地。我意識同流血般流失,也昏在安全島上。

頭疼著醒來,有對中高齡夫婦瞪著我,他們要接我走,往一座豪華飯店去。淺粉紅、啡色的內裝,眾人到一間房裡梳洗、略作休息後,開車要送我回家。一路上這家人(?)不住談話,但話題不及我,也似是聽不懂。覺得暈眩,又迷於身邊姑娘的聲音,便倒在她肩頭上,又沉沉睡去。只有曚曨間,車似乎開過頭,要做個大迴轉,卻仍舊開上大路,不知他們要往哪裡去,不是要搭送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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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像是「助跑道」,一段數十至數百公尺以上,遠處才有與他向垂直交會。

說夢 2012-06-17

像是朝聖般的要往某個不確定的目的,路線彎彎折折,途中和幾支馬步兵交手,打打殺殺。

我沒看清我跟的這一隊是什麼服色,碰見的有披藍白條紋、或紅白條文或方格布的。

來到一個小棚子,帶頭的人鑽進去聽長老開示。長老說,「真主會樂見其成。」於是,再上路後,一伙人打殺得更有勁、鬥志更高了。

但到底也沒有完成旅程。



廣體客機上,人不到座位數的一半,我像小猴子坐不住,跑到前端位子更少、更大的地方,但沒有窗戶可往前看,看是到哪裡了,有時又跑回飛機中間的原本座位。

飛機中後段抬起,難道不是停泊在地面,而是飛行中?我慌地爬到前艙,把自己塞在位子中間。



大公園外圍,好長一段才有個自行車或行人出入口,全都是由路邊花圃構成的長廊,中間拉了條紅緞帶,用作明天的活動,市長要來剪綵。

新完成的都會公園,植被已經成型,外面看來頗茂密。我(從飛機上)慌地奔逃至此,小心不弄壞那紅緞帶,走進公園地界內的自行車和人行道。遠遠地,我見到另一端有個小女孩原地旋轉著,觀察了一會兒,我走到她旁邊。

小女孩的旋轉停下,抬起頭來望著我,說:「你還好嗎?你真的好嗎?」真難回答的問題,所以我也不答腔。

2012-06-16

說夢 2012-06-16

劇場裡像是進行著偶戲,又有真人演員的舞台劇,要我說,便是拿人當木偶用的演出方式,完全不憑演員的意志表演和口白。

我的工作是在幕後操作幕次吊牌:一層樓高的一串繩子掛著「第幾幕,在哪裡」或者「第幾幕,(簡要提示)」從腳尖前面的一個小縫垂下去。然而我稍微看得見舞台上活動,不知道是不是為操幕手設計有光學機關。

戲演到一半,主持人到場子裡宣佈暫停休息。我的左手邊,葡萄柚肉紅燈光裡的準備間裡站了一列人,約七八個,用長繩索串在一起1,穿著主要是黃色和綠色的連身古怪衣裝,還有同色、似雞冠的頭套;下頷處都帶了塊粉橙色的半透明墊子,約同臉寬。在待會繼續的戲裡,他們全要上吊。這是防真吊死用的。

下一幕開始了,有個老粗(劇場的大人物)不知犯了啥,從我的位子上撞過;我工作擱繩子的椅架隨即倒地,露出一大塊空。不是擔心觀眾會看到,而是沒有趕緊恢復原狀,等會我工作時就只能站在椅子上,憑手抓著線組,別的什麼都不能做了,比如說翻劇本跟上前台的表演。我噓聲叫一旁空手無事的人來幫,幫不了這個忙,我得下幕次牌了,「快點,一張椅子要扶多久!」我很不樂觀,這下半場一定是勉強湊合,只能瞎跟了的,戲總不能由我喊停。

戲樓是一座水泥拔天,除了台場和後台所佔的地面層,上頭都是閒置的水泥隔間,也無窗,也無門。撞散我工作位子的老粗追著我要打。我怎麼會到本來空無一人也空無一物的樓頂層呢,想是要看看風景的,舉目所望這不符個都會中心的預期,全覆著一層厚厚的、灰黑色的「雲」,不知道是不是工業廢氣。2

在一個好像新兵訓練的場所,跟著其他人穿著淺灰色、有綠色飾邊的制服繞行建築物(營盤),一直走,但沒有吆喝聲,但列隊整齊,步伐也大致統一。

一輛吉普車駛來,下來一個女生,是我交情不錯,組織裡認識的,來告知我被選中要外派(到「丹麥」?)。對此我的心情和想法很複雜,稍有抗拒,但給選上了就準備吧。要帶什麼行李就帶上,還有要買一台相機。

眨眼就是第二天,行李還沒準備,相機也沒買,人就給塞進車子裡,走了。

入境以後,在長途火車上,我只瞪著窗外發呆。轉頭見各色人種,一群穿著綠色足球外套的深色皮膚的人們,好像不懷好意的瞪了我幾眼。後來,倒是湊過來扯個幾句,口音奇怪,還聽得懂。似乎,這派駐的目的是個世界青年「年」之類,一派就一年。

抵達一座造型特別,外觀橘色,不知材質為何的建築。在柱形屋宇本體外,有類似叉形橋柱的結構,附在外部,底下連著草皮種些花花草草。畢業後留在當地工作的前輩來迎接新派駐人員,原來也是認識的,好像當年有什麼糾葛,這時倒覺得有些尷尬。3

在當地,隔一段距離就有牌告說不可以帶沒有晶片的貓狗寵物上街,尤其手提箱籠洩漏寵物毛髮要罰,沒有晶片登記的罰則更重。不可以在公共區域讓寵物離開箱籠,也有不一的罰則。

貓要植入晶片,是覆在腳掌上的一塊人造物,像塑膠皮。貓戴上以後總愛啃咬弄壞,因為和貓愛舔手的本性不合。沒有晶片不能出門,要罰款。覺得真不便民。不就有隻灰花貓,側躺在地毯上啃手掌,撕呀撕不下來討厭的怪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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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該情景可能引起很負面的聯想。
2 這一段已經略去一些動作情節,主觀也無法敘述是什麼事情,只是像遊戲中在魔王關卡給追著打的模樣。
3 這裡有「香甜」的印象,不知是有接受食物,或者對方給我的印象是「很甜」的。

2012-06-14

說夢 2012-06-14

我列席某部會的幕僚會議,在場者有文職也有武職,快接近開始的時刻,眾人還在彼此交談,稍嫌嘈雜。我坐在中間排靠右手邊出口的位子,好像和別人都無瓜葛,沒有親朋故舊。會議主要的幾個大頭進入室內,正要安排位次坐下開始時,我感到嚴重的心悸,好像個手掌抓捏的一樣。我仍忍著,臉色應該不好看,稍舒緩。

不久心痛再次襲來,人幾至茫然只叫痛,身體危危似坐不住了,手搭上左邊的將校,勉強噓聲告以「心…痛…。」那將校也不慌張,手招來附近待命的幾個衛兵,悄悄地攙我走出會議室。他給我個綠色小包,就陪我在路邊等公車。來了一輛大頭車,車上沒有表情的人下來,武士氣質,中間一個穿淡色服飾的中年人,那是閣揆啊!我就這樣當街被大老闆抓包「逃班。」其實後頭應該已經安排好我的病假手續。

帶我出來的武官要我帶著他給的綠色小包去他家,他女兒看了綠色小包 -- 信物乎? -- 就會明白來人無誤,已經都交代好了。一路又一路公車,久等不到,多是不順路要繞遠的,或是不相干的路線。才見要搭的路號來,上頭顯得黑暗,沒開燈,外頭又陰慘慘的,自然光也貧弱,車上半數位子上坐著沒血色的青少年學生。武官向駕駛打個照面後,車子開動。



該我去謝謝人家救回一命。和同行二三人拿著片紙地址要去那女孩子住處。到了一處熱鬧,沒有公車站;雖有鬧市,也不設公車站,得走幾公里到下個鬧區才有公車路線過。到了一個路口,地痞迎上來拉客,那是附近的小旅館的嘍囉。我等均不理會,繼續走過像廢墟的廠房或是荒廢的村落。

半處在森林之中,半露的顯得凋蔽的東南亞古國風大宮殿,那是「台灣銀行」,雖年久失修,少了富麗光彩,每每正面開窗處,都有不褪色的黃瓦山牆形狀頂飾。山形牆有無花藻覷不清,隔得太遠;當是有的,且沒有底色,或是掉了的。目視隔著相當距離,過一條河,還有(個)街區。宮式建築本身便佔一塊。相機廣角端只能容下一小部份,它大得很,要不看地平線的況貌,單望上去覺不甚遠,就像一屏山,忽地平地拔高一樣。

廣闊的大路邊,超過一半面積攤販佔了去,賣水果的有猴子坐在攤上或攤車頂,賣動物的也有猴子,帶著枷蹲在籠裡看起來很悲慘。

我這樣在一行人之中特立獨行拿著相機東拍西拍,很惹路人(當地人)側目。來往的也大多是土人,少外地面孔。

回頭還有個牌坊立在街心,但不似中土的,更像東洋鳥居的形制。我想要拍這個牌坊,同行人突然間在趕什麼,或者好像在怕當地人的禁忌,竟給人拉著往前跑,還是自己拔腿跑的,只有搖搖晃晃的失敗影像。



在此段故事前,有個騎著費催油的機車,在長街路上來回走錯路的無甚內容的夢。本來從側巷切進長街,街寬不過二線,兩邊都是商家,有各色招牌燈,與一般鄉鎮鬧區無異,多為飲食店、衣飾店,顏色則是灰暗的背景下,刺眼的亮色燈牌。我要找來時的巷子,衝突多次,也曾至無路燈的僻巷,後來「似乎」找著了,離開那長街,往「關燈」的荒徑去。沒有下文。

2012-06-11

一條旋律的偽考古 (2012-06-11)

尤金‧易沙意所作一組六首小提琴無伴奏奏鳴曲(作品第二十七),第二號(a 小調),第四段:


引子之後帶出來,讓人印象深刻的旋律,以圖中第一次出現為例。1

在同一曲目中,前面一段(即第三段)的「Danse des ombres」,薩拉邦舞曲(Sarabande)中間的一段彌塞特(Musette),也有同樣的旋律和如歌詠唱腔的變化。在長音的幫襯下,較之 Les furies 的質感全然不同。2


順帶一提,此處的長音像是絞弦琴(hurdy gurdy)3、或者風笛、或者中國的笙可表現的效果。

偶然從書架上抽下,翻閱《教會音樂》一書,隨意發現易沙意在此應用的是古代平歌(plain chant)安魂曲中,繼抒詠《末日經》(sequentia Dies irae dies illa)的首句,多利安調式。4

我還以為是採用什麼民族音樂的片段。

P.s. 幾個月前曾記下此節,從來就覺得像教會單音旋律,今天借李神父的書確認無誤。一月份的閣文「聯想」[LINK] 也曾提過。找了譜來看,還可以補充在這裡:此奏鳴曲第二號(致 J. Thibaud)的起首段,前奏(Prélude)下的標題「Obsession」,我的「聯想」說像薩滿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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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onate n°2, Les Furies (4ème partie)。由 usr: Generoso 上傳,2009-08-07,Royal Library of Belgium 所藏掃描成 PDF 檔,Petrucci Music Library (IMSLP) [LINK];Ysaÿe, Eugène (1924): Six sonates pour violon seul. Op. 27. Bruxelles: Editions Ysaÿe, p. 21。
2 同上註;原文件(PDF 檔),頁 19。
3 en.Wikipedia: Hurdy gurdy [LINK]。
4 李振邦(2002):教會音樂。初版。臺北市:世界文化出版社,頁 68。



2012-06-08

說夢 2012-06-08

自從撞了回大「它」,精神壓力莫名的大。人對於莫以名之的自然和超自然,只能消極地防備經驗中曾經出現過的。由此,開門推出總是覷著庭前地面和葛叢,就連草堆裡細細沙沙的聲音,和地面的樹影都要惹得我立時汗毛直豎。

昨曾一度往屋後,必經側邊小徑,「它」曾經出沒過的所在,因取了條沈重的鋼管,邊走,邊杵地,望能夠打草驚蛇。什麼也沒發生,但這動作就是入夢裡了。

我往哪裡去,在車站搭車的,是汽車、是纜車、是火車?已不能回溯。在城市裡,大街上塞車,勉強動彈,我不是開車的倒輕鬆,周圍張望,望見左前方街角一座樓層約三樓至五樓處,仰望剛好所及全是大落地窗的,顯然是家商界稱為「雅集」或者「藝術中心」的,裡頭透著溫暖的光線,照出窗邊就掛的幾把提琴。我指著看得見的一排裡,第二把,憂鬱的落日紅,像風暴來臨前的晚霞,說「我喜歡那一把,紅的」,同車人聞此,面露不耐,沒說什麼。隔著一些距離怎麼看得這樣清楚?大概是拿著高倍鏡頭所見的吧。

緩緩通過車陣後,卻在某處,走向無人的路口燈下的一支衣架子上,取下一把橘色的軍刀,看來像玩具。手輕摸上刃口,雖沒有割傷,還似有些鋒利在。軍刀就帶著,往四周巡視。我走到一處松柏夾道,迎面來顛簸的巨人,傻酣酣對著我癡笑擺手。我右手持刀,左手拿著隨身包袱,作勢阻擋,只是巨人依舊咧嘴噴哼邊前進。

輪到我退步了。我真不願意那傻巨人死纏不休。仗著行動靈活,我先回到自家,空出左手,橘色軍刀換到左手,另取了一把鐗右手抓著,到屋外叉八當街。

傻巨人來了,他見這一派「雙刀流」似有些退卻。我衝上前揮舞兵器,邊咒罵著「為何你要跟來、為何你要跟來!」巨人呆站原處,任我又是鞭又是砍的數十回,吭也不吭聲。

P.s. 那天印象,後來取的鐗似乎是粉紅色,特怪。

2012-06-05

說夢 2012-06-05

「老師」指定要抄寫,兩份文件。一個是散的,沒有裝訂,不見得內容散亂,還有一卷冊子。兩份看來都類似,灰塗塗的粗紙上印著排排的方塊字。作業三天後要完成。

我領了作業離開教室,拿了自己的腳踏車,牽著走,這好像走錯路,走上個大樓屋頂。四周來往學生,圍看著上課時間取車上來瞎闖的傻子。上來這裡是不錯的。要從本大樓的停車棚離開,先上坡到戶外半空平台。那兒不就有條引道,一路溜下去。

校園裡好似重劃區正重劃,到處是土堆,地面也泥濘。得先在校園裡繞一圈,穿過停車場才到得了大門。「停車場」的入口僅夠一輛速克達出入,更壞的是,那路口設在一個突然的位置,和原行進方向垂直。我因此看到時緊急煞車,走過頭,打滑兩圈,人還站著地下。後面跟著兩個女生,嚷著「你還好吧!」女生接著成功彎上那小徑,輪子偏在軟土間打滑,人都摔倒了。恨恨地站起來,牽著車子走。

我續獨自轉回,進入停車場,走上往大門口的路,路上很技巧地閃過讓人跌倒的泥灘和泥塊,心裡唸著要趕快回去寫作業。我寫字寫得慢,抄書又容易抄錯,這種回家功課煞是折騰。忽然,全不知發生什麼事情眼前一黑,估計是掉進大洞裡,還是給來車撞上,飛上天、墜下來、碰了石頭。再睜開眼已經躺在醫院病床上了。

身上卻是不覺得怎麼痛,就是脖子難受。我想坐起來趕作業,給一旁的護士小姐勸停。她說,「我這就幫你處理脖子的傷,不要亂動唷!「什麼傷?」我也不知最後是受了什麼傷,傷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只覺得怪不舒服的。護士小姐來,在脖子上按按貼貼一陣,又離開隨我去了。

稍後,我又坐起來,「繃」地,我「見」到傷口上的點滴插針和包紮全數綻開,還看得見濃血附著的頸椎和肌腱傷口。我嚇得不敢繼續坐起,也不敢躺下,全身僵得像什麼似的,只能動動左手,按了再按緊急呼叫電鈴,渾身覺得冷顫。

護理人員過了好一陣子才出現,儘管他們的待命室(護理站)就在同一個屋頂下不出二、三十幾步外,我甚至能瞥見那扇粉色的單門。來幫助我的護士小姐是不是稍早的同一位我看不清,很俐落地處理好,並且告訴我等會有人來接我出院,說有重要的事情非走一趟。

直到夜半,出院上了一輛車,來人不知道是誰,只覺得一色深茶色衣著,或者深茶色的車,或者深茶色的絨椅。他們讓我在一個路口下車,站著等到天明後,去找「紫荊巷(?)」的天主教堂。那裡還有一棟大樓,是教區中心,裏面有各團體的聚會所,要我去那裡,自有安排。

平素走慣了的大路邊,好不容易才尋見「紫荊巷」,路口像幼兒園裡的遊戲道具,要鑽過一段長長的筒。這裡的更複雜了,還有四五道活動羈絆卡著,要進出只能先拉了扳手,待機關「卡、卡、卡」地運作起來,像刀片似的依序分開,才能慢慢地挪動身體,通過這關卡。這是「進。」

小巷兩邊均有幾米高的水泥牆,這簡直就是構造來禦敵的,出入恐怕多是「忍者」、武士。如此「化外之境」,別說市中心(比諸鉅富的豪宅城堡),全國有哪條巷子有這種建制?上百步後,看清楚了,前面巷口又是同樣的機關。這是「出。」方才進來的時候覺得特別艱難,就是顧慮後頸子的傷口和醫事處理,不時地會碰到筒中的活門。同樣的方式出了巷頭,一看是個自成一國的好大園區:教堂為中心,建有大樓、菜圃、山水庭閣等等;隱約一排蓊鬱植木後頭,是翠綠稻浪。

我找到一座巨大的「非典型建築」,像個大山洞似的,裡頭已有很多人。我擠進人群裡,看「山洞」的構造,中間有個寬寬的斜坡一路上昇到深處,那兩旁全站了信眾,我看來倒像是個狂歡會而不是宗教儀式。

人群裡頭有很多不是本地人,各色人種都有。迎面來的三個金髮妞,穿著艷麗顏色,螢光粉紅、螢光橙的,古怪顯無「品味」的薄紗衣裙。她們興奮地拉著我說,等等就要上場,要我好好看,幫忙尖叫,隨即離去。

她們要做什麼呢?再往前,人群尖叫吶喊,我總算佔了個位置接近中間的斜坡,左右大都是西方人,都高過我一大截的。斜坡上三三兩兩的人溜下來,各個穿著類似剛才那三位辣妹的衣服,我也沒細瞧是怎麼溜的,大概是踩滑板吧,發光的橘色、粉紅色的不就來了?等靠近些,從面前溜過時我才知道他們那身衣裝在高速行進下,袖尾、裙襬處,以及額外縫製的部份會順著氣流飛起,像極一團火焰,無怪乎觀眾看得這樣樂!

我對此卻無多大興趣,幾個辣妹的邀請,算是回應了一半。我原不知她們和那奇怪的場合要進行什麼活動;我更是此域的生客,連他們是什麼組織、什麼身份都拿沒個準頭。我一人往其他建築去,首先去教堂看看。教堂並沒有開放,外觀也並無特色,至此,看不出有何安排,沒見可能是給我的標誌、或者任何能夠辨認的暗示。於是往教堂旁的大樓,教區中心進去。

我直接乘電梯到大樓裡的圖書館層,這裡的照明光線良好,鋪上地毯,是很安靜的,不冷也不悶熱。內裝全以暖黃色系的木質,整個牆面、館內方柱也不例外。豪闊地擺著幾張閱覽大桌,幾人坐著細心品讀,有幾人在書架間遊覽。

我離開閱覽區,才注意到圖書館外是個好大間的文具和紀念品店,格調和圖書館沒有差太多,什物擺得緊些,望去架上陳列顯然雜些。我走進成排成列的木製開放架間,心想要找枝鉛筆或自動鉛筆,還要個橡皮擦。挑揀半天,也買盒筆芯好了,有些拿不定主意要買哪樣。店員,不知道是不是「學生」工讀的,出現在我所站的位置對面,輕聲開口說「我們快要打烊了,麻煩您儘快到櫃台結帳。」

要打烊了是嗎?現在是什麼時候,是多晚了呢?我還得在出去,繼續留在「這裡」,還是又要折騰兩回,走出那紫荊巷,自己回家?

突然之間,我懷疑道,回什麼家?


(完)

2012-06-04

夢有四則 (2012-06-04)

(一)
空巴 A340 雖不是新機型,新加上「高斯水平儀」和世界有名台積電的新晶片還有一個什麼玩意兒,升級後變成近幾個月的搶手貨,各國航空公司都有下訂單。

眼前有一架嶄新的 A340 改款,滿載著旅客緩緩推出泊位。左翼下兩具發動機偏偏不動。機長發現出狀況了,只好請求指調另外的飛機來替換。

(二)
帶貓到學校,也不是要讀書研究,只是找了間研究室,正巧 Q 君也在裏面,是不是在打遊戲我就不知了。兩人對著大桌面,自個兒眼前的筆記本電腦有一搭沒一搭地張口閉嘴說著話兒。

Q 說,「中午咱去吃牡丹樓?」我答道「好哇,不過我要先把貓帶回家放好才去,那就約晚一點。」

「成!」

嘴饞,看看時候也到了,就收拾起自己的東西,結束這上午的事情。只是虛混,下午便又回到我那尺寸空間。畢竟到學校去,有人說說話,要讀書查資料也方便些。更重要的是在別人的面前,為了求表現,會比較勤快認真。

(三)
既說了午餐要吃牡丹樓的,一眨眼已經在一個大宮殿,做宴會前場的答應。兩男兩女整齊穿著上白下黑魚貫出場,一個男侍者就是走在三人之外顯出他的特別,倒像是鬧場的。

接待完殿上貴賓後,大家都站在一邊,大殿上有幾百人都是著同色服飾,也都是侍奉。

皇帝命令侍衛把漫不經心的侍者拿下,拖到大柱旁,要親自來抽一百鞭子。才抽第一下那人的臉色已經轉成死白,神智不清了。抽過第十三下,皇帝自己累得喘不過氣,說要先記著。犯人押到大牢去,其餘的都退場,儘管宴席還沒結束。

(四)
這地方像是個山凹,綠森森的草地和杉林。一座木板屋前,一架蘇聯時期製造的數位鋼琴。據說它的古鋼琴音色很有名的。我打開電源,預設音色倒覺得不怎麼樣,古鋼琴也普通。另外選了「大魯特琴」,像是 8 呎律、 4 呎律、 16 呎律疊在一起,堂皇的聲音,這個不錯!

數位鋼琴上面放了本《平均律》,顯得陳舊正藍色的封皮。一翻開就是 BWV 852 (Es-Dur) 的 Fuge。我背譜彈完它四聲部的前奏(Praeludium),然後照著彈起 Fuge。背後似乎有兩人在聽著,還直格格竊笑。

2012-06-02

夢見日蝕 (2012-06-02)

我夢見日蝕。

不是月蝕,至少夢境裡說是日蝕。是碰巧抬頭望天空發呆看到的,還是「新聞報導」預告的,不知道,比較像是前者xD。

那 eclipse 連續多次,好像是在放卡通。白通通的天體,出現一塊清晰的圓形遮影,由下側通過,中途完全遮蔽。這進程既連續,且相當快速,又從上而下蝕過。如此兩三回,像是眼科診所粗測視力,手比上下左右時,另一手拿的遮眼板,從左眼遮過右眼,又右邊晃到左邊。那不似發條的高速,不溫吞。

當我看到「蝕」的時候,興奮地高聲招附近的親朋來看。來人痴痴地應諾,竟沒有像我觀望天象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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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當是看完天象之後,我走在乾燥炙熱而光禿的大街上,沒見其他行人,像在戒嚴。

到了一座牆上有著綠紋飾的建築旁,說這是所修道院(修女院),我走進去找到暑期托兒所,裡頭三四十個小孩子,教室裡不是完全無聲,也不吵鬧,也不知道都在忙什麼。看起來都像木偶好好地安在座位上。

前面講台坐著一個年輕女孩,前邊又有個桌子也坐了個小姐,兩個我看都像是打工當幼教師的,起碼也是類似保姆。兩個人同樣都趴在墊在桌上的手臂上,也不是在睡午覺,就睜著眼睛,空洞洞地瞪著教室裡的小孩。

我左看右看,沒有一個空的位子,便走上前去問正妹:能不能給我一個位子?我也要來上課。

沒有答案。她眼皮顯然搭了幾搭,嘴角噘了噘,就是講不出個道理。

我走出教室,在旁邊有個浴室,並不是公共浴室的樣子,而像一般飯店套房的浴室,走進去開了水沖頭,也把衣衫打得差不多都溼了。這城市似位於沙漠,乾燥得很,又有許多細塵,蒙得全身不對勁。洗了洗頭,洗了洗臉,滴著水又走出圍牆去了…。

2012-06-01

費雪迪斯考 in memoriam (2012-06-01)

2012 五月中旬,男中音費雪迪斯考去世。他生於 1925年,享年 (2012-1925)+1 = 88 歲。前幾天有過訂閱的多角半專業部落格刊出這消息,[1] 看到的時候並沒有「震驚」,只是「喔,知道了。」連外國新聞也沒見,這很可能是我自己忽略掉了。一個上午或一個下午累積幾百則新聞,懶得看就 Mark all as read,通常就不會見到特定的消息,尤其是這種各家都只會發一稿的文化消息。

台灣公共媒體好像沒有及時看到「in memoriam」,好歹也是一代歌王。

人老了總有去的一天;再說人家與我非親非故的,就像說幾天前公平正義鋼盔部長下台我不會殺到台北去找她惋惜說「唉唷這怎麼搞的」一樣。

也許很多巨星的粉絲們會為了偶像的事業和身家起落而有所同悲同歡。我之所以不會動心任性,應該要歸因於我不當粉絲,從來沒真迷過什麼藝人、NBA 球員或立委。

我還滿欣賞 Dietrich,但也同樣欣賞其他漸次接觸到且真有共鳴到的音樂家們。既然是藝術家,比的是藝術味兒,正不正就無所謂,不似影視星星去一個來一個,每個都很正,又都看得到吃不到,八卦花邊總迷離。此且按下不提。

小時候就有聽過 CD 唱片,巴哈的《聖母頌歌》(Magnifikat D-Dur, BWV 243[a])加聖誕節清唱劇 BWV 63、65[2] 就有他的聲音,尤其在此錄音裏面的《頌歌》「Quia fecit mihi magna」一段,有亮晶晶的管風琴音,伴奏得剛剛好。也因為這張唱片,我孤陋寡聞地男中音天底下只識得 Dietrich Fischer-Dieskau。中學音樂課本也有提到,但是其他偉大歌唱家就是記不得。

後來不知怎麼的,買了張 Archiv ,收錄清唱劇 BWV 56、82、4[3],正是 Dietrich 主唱。男中音該是有力渾厚的,結合部份男高音的,和部份男低音的特質。除了聲音和歌藝之外,如同我在何處見聞不可考,Dietrich 很推崇巴哈,也折服巴哈的崇高觀,並且帶入自己的藝術:音樂是奉獻。

偉大、感動許許多多人的音樂家們,他們不僅著絕於技藝而已,而是無私的(universal)奉獻無疑。

我所聽到的 Dietrich 把詞句唱活了!這該要算是他個人的 charisma,換作別的歌唱家,誰唱的(articulate)不是把歌曲「唱」(beleben)出來?但是使人感動、共鳴的功夫,卻在奉獻的程度吧。這我不能確定的,但是非形容不可,也就大約是如此了。

P.s. (2012-09-15) 想到維持這個 YOSEF,很有幾分「Journal」的意味。「Journal」作「日誌」,像是航行的每日紀事,稍有點意思的(significance),斟酌可以記下的,便記著。忽然響起歌與詩詞云「Mein Wandel auf der Welt ist einer Schifffahrt gleich」(BWV 56, II-Rezitativ[4]),約莫可以作為一個格言般的部落格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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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emembering Dietrich Fischer-Dieskau (May 28, 1925 - May 18, 2012)", Opera Fresh 2012-05-19 [LINK].
[2] Dietrich Fischer-Dieskau, Karl Richter (Archiv 1972). BWV 63: "Christen, ätzet diesen Tag." en.Wikipedia [LINK]
[3] J.S. Bach (1997): Cantatas BWV 4 · 56 · 82. Dietrich Fischer-Dieskau, Karl Ristenpart, Fritz Lehmann (BWV 4). Mono recordings. Hamburg: Polydor Int’l. Archiv Produktion (Deutsche Grammophon), 449 756-2. -- BWV 56, "Ich will den Kreuzstab gerne tragen", Kantate zum 19. Sonntag nach Trinitatis; BWV 82,  "Ich habe genug", Kantate zum Fest Mariä Reinigung; BWV 4, "Christ lag in Todesbanden", Kantate zum 1. Ostertag.
[4] Vollständiger Texte der Kantate bei Webdoc.ualberta.ca [LINK]; de.Wikipedia: Ich will den Kreuzstab gerne tragen#Gliederung und Text [LINK].

Beethoven Sinfonien (Solti/CSO) (120601)

一陣子以來斷斷續續「惡補」貝多芬交響曲,且都是 Sir Solti / Chicago SO。

這回想到要記的是第九號(op.125),每個聲音都很清晰,有很沉重算拍子的感覺。

指揮家如此風格儘管嫌保守,但另外一面來說更凸顯音樂的結構,總的來說不激情,細節精益求精,樂團裡每個音樂家好像給輪著打聚光燈照上去一樣。

單就這個音樂個人推薦 G. Wand / NDR;至於 Solti 這種規矩方正的也滿欣賞。

Recht 和 Gesetz (2012-06-01)

「Recht」和「Gesetz」這兩個字對於非法律學專業者,以及不諳德文,只憑翻查字典者必然會有很大的障礙。首先在學理上,「法」是制定來規範「權」的定言(institutionalised, normalised imperatives)。形式上而言,「權」(Rechte)有無限的法的保留,亦即與之相對有無限的造法空間。造法不是個別人或團體的事情,而是邦國大任。

法,或者立法權的存續因而是為具有主權自治體的表徵,此主權或為無限制的最高權(高權、主權)或為有限制的,如地方政府或特區所依法賦有的自治權。從這裡可知具體的「法」是為不具體的「權」的表示,且是自我宣示的。此自有說是從西方後「君權神授」的君權論而來,即使帝制王室結束,即使君權不再,也都要以國家全體為權的自有源。

Recht (-recht)是抽象的範疇法,而Gesetz (-gesetz)是具體的法條(這就包含程序法規,名為「[Ver]Ordnung」者)。

以 Gesetz 表示的例如 bürgerliches Gesetz, Strafgesetz…等;不帶 G. 字的程序法如 Strafprozessordnung (StPO,注意它是於法律的層次,非命令或行政規則[1]);《基本法》(Grundgesetz)實質是具有最高位階的「憲法」,但藉著 G. 也很貼切地表現其作為一部成文法的意思。

Anordnung 是為命令,作為法的手段與法里層級,簡單言之,「[...] eine hinreichend bezeichnete Anweisung eines Amtsträgers oder einer Behörde, die an eine juristische oder natürliche Person gerichtet ist.」[2] 這是在法行政的範疇內所言,同時亦屬於非具體的行政法類的實體概念。

如 de.wikipedia: Weisung 條目 [LINK] 中所示,「Unter Weisung versteht man eine verbindliche, befehlsähnliche Aufforderung.」基本上提及這個詞基本的所指,但還顯得模糊,欠缺明確界定。因此接著的類目簡介,在實務上
[W.] im Arbeitsrecht [...];
[W.] im Beamtenrecht [...];
Die W. Ist eine "behördliche Anleitung" in der Schweiz. [...];
Die "kirchliche W.";
Im Militärwesen [...].
可見 R. 一詞在多數情況下指的是非有實體的範疇法概念,但也必須注意 R. 也有具有實體的「法範疇」之意。[3]

新的資源書籤
http://www.jurawiki.de/
Bundeszentrale für politische Bildung: Lexika Nachschlagen [LINK]

實際的例子
"Das Schimpfwort kann in Deutschland strafrechtlich verfolgt, und eine solche Beleidigung nach § 185 StGB [Rechtssatz: Zitat] [...] bestraft, werden."3 句中「strafrechtlich」和「nach § 185 StGB 」意近,且是為「dem Gesetz gemäß、vorsätzlich」,「[在法律上]是違反刑法典第一百八十五條之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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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e.Wikipedia: Strafverfahrensrecht (Deutschland) [LINK].
[2] de.Wikipedia: Anordnung (Recht) [LINK]. 另見法院裁定(「Erlass」),de.Wikipedia: Straferlass [LINK].
3 de.Wikipedia: Hurensohn [LINK].
[3] 見段重民(2005):刑法總論。修訂再版。蘆洲市:國立空中大學,頁 48 (「法漏洞」與「法律漏洞」)。